每到这个时候,西方的愚人节都会变成东方的纪念日,只是因为张国荣。作为一个90年出生的人,张国荣去世的时候,我不过小学刚毕业,没听过他的歌,对他的电影也没什么深刻印象。在他离世后的这13年间,我们这个年龄层的人通过一系列大大小小纪念活动和互联网才知道他演过《胭脂扣》、《霸王别姬》,才知道他唱过《风继续吹》和《我》。当然,戏精彩,歌好听。
我那94年出生的助理根本就不知道张国荣是谁,也困惑为何叫他“哥哥“,其实我也答不上来。只知道作为媒体,有关张国荣的专题和文章如同惯性思维一样到了这个日子就得动笔写写聊聊。虽然各家内容几乎大同小异,但是这种纪念能够持续整整13年,华人娱乐圈里去世的艺人中能够做到这样的恐怕只有张国荣和邓丽君了。即便是跟他同年去世的梅艳芳都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就跟大家都在关注吴奇隆的婚礼一样,95后只知道吴奇隆是当年的“四爷”,而刘诗诗是“四爷”怀里的“若曦”。小虎队是什么?这个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不再年轻。
张国荣电影成名作《英雄本色》
《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成为了他演绎生涯中最重要的戏剧角色
张国荣主演的《倩女幽魂》和《东邪西毒》前几年被修复重映后引发过两次缅怀性的观影热潮。上个周末去电影院,发现又有一部他的影片,《缘分》在小规模重映,可是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关注。有人说怀念张国荣是在怀念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这很凄凉。在内地,介于粤语歌的传播力度始终不足,所以怀念张国荣的大部分人都是影迷,90后的我们好歹也赶上了香港电影最后的繁荣,可是我们记住的是郑秀文、杨千嬅这样的大笑姑婆。70后和80后们才是真的在香港电影里长大的,所以在他们心目中张国荣是香港电影风华的缩影之一。
1、男装、女装、化妆、不化妆、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胭脂扣》
2、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赢了,直到有一天看着镜子,才知道自己输了,在我最美好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人都不在我身边。——《东邪西毒》
3、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重要,因为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一生一世,现在想一想,说不说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些事会变的。——《东邪西毒》
4、知不知道饮酒和饮水有什么区别?酒越饮越暖,水越喝越寒,你越想忘记一个人时,其实你越会记得他。——《东邪西毒》
5、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是先去拒绝别人。 ——《阿飞正传》
6、我听别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阿飞正传》
7、我曾经说过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会知道最喜欢的女人是谁,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阿飞正传》
8、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敌不过天命。——《霸王别姬》
9、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霸王别姬》
10、你没听说过刹那的光辉并不代表永恒! ——《纵横四海》
11、男也好,女也好,我只知道我钟意你。 ——《金枝玉叶》
12、如果我不能骄傲的活着,那我宁愿选择死。—— 《红色恋人》
13、你要我跳下去,你要我死,不过我想告诉你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开心过,一直以来,我都不可以接受别的女孩,因为你。——《异度空间》
现在在去看他在电影中的台词,真的有种入戏太深的幻觉。或许这是一个演员的成就,也是一个演员的不幸。他也曾坦言他不喜欢那种出戏之后又是另一个人的感觉,所以旭仔、蝶衣、欧阳锋、何宝荣始终都住在他的心里。
《电影双周刊》评选的20世纪“百大香港电影”中,张国荣出演的独占十部,其中最广闻人知的有《霸王别姬》、《胭脂扣》、《英雄本色》、《东邪西毒》、《春光乍泄》、《阿飞正传》和《倩女幽魂》。张国荣去世后,香港影坛就没有出现过可以继承衣钵的男影星了,本来我们以为谢霆锋、陈冠希和余文乐可以顶起这片本就落寞的江河。即便13年过去了,香港影坛依旧如此,4月3日就要举办的香港电影金像奖依旧继续着“四大天王”和“两大家辉”,外加“一青云”抢板凳式的提名游戏,如同过家家。出于本能,人们这个时候更加愿意让自己停留在往日的美好回忆里了。
2007年陈凯歌决定开拍《梅兰芳》之时,人们都在怀念他,是记起他不疯魔不成活的入戏,是因为再找不到能演这个角色的人。“我第一眼看见黎明,就仿佛看见张国荣坐在那里,他们抽烟的姿势一模一样”,陈凯歌解释为何选择黎明出演《梅兰芳》。
正如我们所见到的,在亚洲国家如日本,韩国,中国内地以及他生长的香港,从来没有其他任何一位艺人,无论是其生前还是身后,能受到如此纷杂庞大的注目,围绕着他的,有宠爱,有嫉妒,有批评,也有争议。
在韩国,很多艺人在访谈节目中都会提及到张国荣,80年代末开始,张国荣主演的电影几乎都在韩国上映过。韩国影评协会成员,Jeonchenll教授在2004年为某电影周刊撰写了一篇回忆张国荣的文章,他提到“从《英雄本色》至《异度空间》,我研究了他近二十年的银幕镜头,在他所有的作品里,我竟没有找到一丝过火的演绎。哪怕是在绝对突出他的影片《阿飞正传》里,尽管他演绎得非常有力度,但仍显示出了极强的自我控制力,给其他人留下了足够的发挥空间”。2008年,《阿飞正传》再度登录韩国院线,这部让张国荣获得香港金像奖的作品时隔多年在韩国居然又一次引发了观影热潮。
韩国国民歌手李善姬还在访谈节目中谈到了她多年前与张国荣的合作,合唱她的成名曲《献给J》。
在日本,张国荣至今依旧保持着华人歌手在日本举办个人演唱会的场次记录。《Cut》(日本电影杂志)在2004年11月号中,由rockin‘on社副总編ShinoKokawa撰写了一篇长达四页的文章回忆张国荣,她说“可以断言,如果没有Leslie,我们通过电影屏幕了解的“亚洲”至今依然是非常有限的,只能是固定模式的符号。让我们目睹功夫打斗以外香港电影的乐趣,是Leslie。为我们消除对中国大陆电影的呆板文艺性印象,也是Leslie。同时,让我们陶醉于带有亚洲娱乐性官能和华丽世界的,还是Leslie。还有站在演唱会舞台上的Leslie。像他这样,能够鲜明体现亚洲电影本质及亚洲的温度湿度的表演者,除他外大概没有第二了吧”。
张国荣去世后,日本每年都会举办张国荣音乐节和影展
石子顺,日本和光大学教授, 从事电影评论,中国电影的字幕翻译, 他曾出了一本名为《中国电影的明星-朱旭,姜文,张艺谋,张国荣》对张国荣在电影《红色恋人》的演出作详细分析。
在冲绳拍摄电影《恋战冲绳》时街头粉丝随意拍照
1998年张国荣访问东京的日本语学校,身后都是在日本留学、工作的中国粉丝
在娱乐圈,这个男人让当时或是现在最有名望的女星都爱他。
2001年,毛舜筠加盟香港有线电视台,主持《娱乐热卖十点半》,请张国荣来做她的嘉宾。在节目中,张国荣对毛舜筠说了一句令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的话,他说:“如果你当年肯嫁给我,可能会改变我的一生。”
与张国荣保持了一生一世“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感情的梅艳芳
《霸王别姬》和《风月》,巩俐和张国荣于戛纳
1992年4月,张国荣,巩俐,张丰毅在天安门广场游玩,这也是张国荣到北京拍戏后第一次出游。
1994年电影《金枝玉叶》电影拍摄现场,刘嘉玲和张国荣
刘嘉玲、陈凯歌、张国荣、张曼玉
2000年的热・情世界巡回演唱会是张国荣在时尚层面造诣的最高体现,这次巡演他亲自担任演唱会的艺术总监,Jean Paul Gaultier担任整场演唱会的服装设计。演唱会剧情式曲目编排、“天使到魔鬼”的系列造型、唱演兼备的演绎技巧均属首创,成为华人乐坛最为轰动的演唱会之一。这场演唱会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价为“Top in Passion and Fashion ”。
听说张国荣最喜欢兰花,因为“兰花的寿命长”。即便逝者已矣,即便大都是缺乏新料的辞藻,可是一年也就这么一次,谈不上审美疲劳,而且估计也还是会年复一年地做下去。现在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每年总要纪念他了,但大家都在做,你不做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这就是一个纪念仪式而已。在他的辉煌成就里,看看电影听听歌,生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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