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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荣: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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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谈起张国荣的时候,我们可以谈什么?是倪匡称赞的“眉目如画”?还是曾在入睡前陪伴你的缠绵歌声?抑或是屏幕上的程蝶衣、宁采臣、十二少、旭仔、欧阳锋、何宝荣、卓一航……

 

他有太多超前的一面,以至于在离世之前,港媒的攻讦之声萦绕不去,四面楚歌。离世后,却又成为不可复制的经典,不断被纪念。


△张国荣饰演《胭脂扣》里的十二少

 

25年前,小豆子程蝶衣在《霸王别姬》的故事里拔剑自刎,从一而终;15年前,饱受抑郁症困扰的张国荣从文华酒店24层纵身一跃,身亡。转眼15年过去,我们仍然在纪念张国荣,因为自从被他打动后,就从未停止过。


最让小影倾倒,还是程蝶衣……


 

张国荣,程蝶衣

 

就算是不通京剧的人,看到《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也要感慨三分,那扮相和目光、唱腔与走板,总使人心旌摇荡。

 

1991年春天,已经引退歌坛在加拿大定居的张国荣接到香港朋友的电话,得知自己凭借《阿飞正传》获得金像奖影帝。他很开心,加上朋友再三劝说,决定返港拍戏。这一年的5月,张国荣与《霸王别姬》初次相遇。


△《阿飞正传》

 

1993年,他与张丰毅、巩俐并肩主演了改编自李碧华小说的电影《霸王别姬》,由陈凯歌导演。有人说,在《霸王别姬》里,张国荣遇到陈凯歌,是彼此成全。没有陈凯歌,就没有他的程蝶衣。亦如陈凯歌所言“没有张国荣,就没有《霸王别姬》”。

 

电影一上映,就迎来一片喝彩的声音,被誉为二十世纪“一百部最伟大的电影”之一,同时被评为香港民众“十大最爱电影”之首。在上海大光明影院首映时,张国荣首次出现在上海,大光明门口的南京路被蜂拥而至的影迷挤得水泄不通,张国荣乘坐的车都差点被掀翻,电影院门口12mm厚的玻璃门都被挤碎了。


 

张国荣也凭借程蝶衣这个角色,获得当年中国电影表演艺术学会特别贡献奖、日本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男主角、东京国际电影节影帝头衔。

 

遗憾的是,在当年的戛纳影展上,张国荣仅一票之差败给出演《赤裸》的英国演员大卫·休里斯(David Thewlis),与戛纳影帝桂冠失之交臂。但《霸王别姬》依然斩获了“金棕榈奖”,除此之外,还获得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等多项国际电影奖项。


 

不疯魔,不成活

 

1992年春节前夕,张国荣抵京。在京四个月,他一直跟随张曼玲、刁丽、史燕生三位京剧老师学习京剧的身段做手。既学程派,也学梅派,刻苦备演。

 

每天上午,张国荣都要前往北京电影学院练功四个小时,包括学习水袖、念白,练习京剧名段。下午就和陈凯歌谈剧本和演出。晚上还要对照京剧录影带揣摩、研究。几乎断绝所有娱乐应酬,一心研习京剧和角色。


 

本来片方考虑把剧中难度较高的京剧桥段让刁丽老师来作替身,但没想到张国荣极具天赋,就连兰花指的细枝末节也是学得极为神似,惊倒不少京戏大师。

 

《霸王别姬》艺术指导张曼玲回忆说:

 

“我和丈夫史燕生是1993 年拍《霸王别姬》时认识张国荣的,当时我们是他的京剧指导老师。第一天我们到片场时,他在那里压腿,我丈夫问他:‘张先生,你脸怎么这么红呀?’他说:‘没事,练的。’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发着 38.9 度的高烧,可坚持在练。


学戏的这一个多月里,他每天上午都会在片场练四个小时,然后回酒店接着练,就算大家一起吃饭,他都在想动作,甚至连走路都在练习台步。你说他着迷也好,什么也好,总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敬业的人。”


  

关于张国荣对演戏的投入和执着,陈凯歌曾说过:

 

“在我们拍完段小楼承诺要和菊仙结婚而极大地伤害了程蝶衣之后,转场来到了故宫午门外的广场。这场戏是夜戏。我们准备拍摄程 蝶衣无意中在袁四爷家找到他童年许诺送给段小楼的那把利剑之后,抢剑去见段小楼,遇到了刚刚进城的日本兵。

 

这场戏,张国荣只有一个镜头。我们在布好光以后,让他坐进了黄包车。在摄影机开始转动时,日本挑开了帘子。张国荣坐在车内,剑旁的脸上是纷乱的胭脂,尤其是嘴边的一抹深似血痕。

 

他的眼睛中露出令人胆寒的绝望和悲凉。停机以后,张国荣久坐不动,泪下纷纷。

 

我并不劝说,只是示意关灯,让他留在黑暗中。我在此刻才明白,张国荣必以个人感情对所饰演的任务做了极大的投入,方至表演到这样的境界。这是他的一个眼神,就让《霸王别姬》迷恋与背叛的主题说尽了。”

 

张国荣和程蝶衣一样,不疯魔,不成活。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张国荣就是程蝶衣,程蝶衣就是张国荣。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电影里的小六子(程蝶衣),生母是,要将他遗弃,却因为手生六指,连戏班也不留。生母见儿子投戏班无门,便一狠心,将他拖到冰天雪地冻了好久,一挥刀,切了那第六指。


 

小六子是天生的旦角面相,空有一股铮铮硬气,不忘自己是“男儿郎”,宁死不唱“女娇娥”,终日受毒打。然而终究虞姬才是他的命,为那霸王项羽悦、悲、痛、死。

 

打小时候起,段小楼就对他照顾有加。小六子日日得他爱顾,便以为就这样一辈子最好不过了。

 

成了角儿的程蝶衣跟段小楼,戏台上依然是默契十足,俩人朝夕相对、知根知底,一步紧跟一步,齐肩走上台面。只是时日久了,却再难从戏里走出来。

 

然而,你是真虞姬,段小楼却只是个假霸王。他是要和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的。程蝶衣到底还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空怀一个不变的真心,也比不上风情万种的——菊仙。


 

“你能给的,菊仙亦能给。菊仙能给的,你却担不起。”

 

虽然袁四爷是真的怜惜他,但千金也换不来他的真心。程蝶衣只愿活在过去,活在那出“霸王别姬”的戏里。正应了段小楼所说:“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呀,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哟?”

 

程蝶衣是要跟段小楼唱一辈子戏的,“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任由他们怎么爱、怎么恨、怎么纠缠不清,也只能被动卷进时代的潮流里颠沛流离,受尽凌辱和打击,在苦难中彳亍前行。

 

程蝶衣是甘愿断送在段小楼的手里的,即使一切都已经改变,也要从一而终,做戏做到底,死也要死在他的剑下,死在他身边。

 

如今这段《霸王别姬》的戏依然有人在唱,只是虞姬已经不是那个虞姬,霸王亦不是那个霸王。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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