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程蝶衣,寂寞张国荣》《又到四月,又见张国荣》

前言：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写于2018-04-01）

    有学生看了《致敬，那些孤独的天才们》，好奇问我“老师也是哥哥的迷呀！”我的回答是，“怎么说呢，谈不上迷，不过总觉得有点惋惜。”

去年的3月31日，我也写了一篇《又到四月，又见张国荣》，朋友为此说我是“追星一族”。我当时的回答是这样的：

其实，我不追星，只是觉得一个那么优秀的演员，那么有才华的一个歌手，就那么离去，深感遗憾。他站在那么大的舞台，耀眼夺目光彩照人，但他的内心却是忧伤的孤独的，人前风光人后落寞，还有决然的那一跳，总让人感慨万千。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命运吧？

我其实从不追星，年少时就不追，当然，可能是没有艺术细胞的缘故，加之成长环境和个人性格原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张国荣，又是什么原因开始的呢，已然忘记了。不过我记得前几年看《霸王别姬》的时候，真的是被深深震撼了。这应该也可以称之为一部史诗般的电影吧：大时代与小人物。民族气节和个人恩怨。有男女之情，有兄弟之义，还有同性之爱。有爱而不能之痛，更有求而不得之悲，还有诸如生与死，善与恶，荣与辱，爱与恨，舍与得之类的哲学问题。这是一部反映时代的电影，这是一部关于爱的电影，更是一部关乎人性的电影。这是一部不可复制的传奇，一部不可不看的经典。而“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是张国荣塑造最成功的形象，没有之一。到底是程蝶衣化为张国荣，还是张国荣化为程蝶衣？没有人说得清。而程蝶衣的挥剑自刎，是否也暗示了张国荣的命运？而命运，是不可逆的。

这，也许就是张国荣的命运吧。叹息无用，惋惜无用，心痛无用。一切，上天自有安排。

寂寞程蝶衣，寂寞张国荣

（写于2014-4-1）

十一年前的今天，张国荣的纵身一跃，举世震惊，让多少人感到突兀，为之惋惜。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哥哥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光辉灿烂的一生。消息刚刚曝出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是愚人节的恶搞而已，因为那一天是愚人节，愚人节嘛，不管开什么玩笑都是可以原谅的。但，哥哥并没有开玩笑，他真的跳下去了，义无反顾，毅然决然。但是，他选择了在愚人节这一天跳楼，到底有什么深意呢？没有人知道，现在没有人知道，以后，可能也没有人了解。永远的一个谜，永远无法解开的迷。虽然，在哥哥去世的这十余年，有各种各样的版本流出——不少人声称自己知道内幕，但最后都未能得到证实。

       在很多人看来，哥哥没有跳楼的理由。张国荣，影视歌三栖明星，事业上顺风顺水，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名利双收，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对这个世界的爱与留恋？都说蝼蚁尚且贪生，好死还不如赖活呢。哥哥纵身一跃的那一瞬间，内心到底有多少痛苦，多少无奈，多少绝望，以至于连放弃生命也在所不惜？没有人知道。

        前段时间我看了张国荣的两部电影《春光乍泄》和《霸王别姬》，都是看了让人心情沉重的电影，尤其是《霸王别姬》中的程蝶衣，看后让人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一直想写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下笔。毫无疑问，程蝶衣是一个悲剧人物。他一生痴恋师兄小楼，但却始终得不到师兄的回应，一次又一次失望，一次又一次心碎。蝶衣对师兄的感情，始于在戏班里的小伙伴们都嘲笑他欺负他的时候，师兄挺身而出，还为他受到师父的严厉惩罚，那个雪夜，当瘦小单薄的蝶衣光着上身紧紧抱着冻得发抖的师兄，并用棉被把两个人包裹起来的时候，那一刻，蝶衣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师兄，那一晚，蝶衣紧紧地抱着师兄，睡得很香很香。那时他到戏班以后，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香，那么甜。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痴情的蝶衣碰上了不解风情的师兄。或者说，他只是不解蝶衣的风情。当师兄说要娶青楼女子菊仙的时候，蝶衣无法接受，近乎崩溃，他对着师兄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想和以前一样对师兄耍性子，甚至是撒娇说要和师兄一起唱戏，唱一辈子：“说好了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他原以为师兄会在舞台上陪着他一直演虞姬和楚霸王，一辈子，永远。可是师兄的世界里出现了另一个女人， 师兄不再是他的了！

而且，更痛苦的是，他还不能说出对师兄的感情，他只能把那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所以，他一直都对菊仙怀有敌意，他从不肯喊菊仙一声“嫂子”，而是叫她菊仙小姐。后来他与师兄的距离时远时近，分分合合。但他始终放不下师兄，为了救师兄，不惜冒着骂名去给日本人唱堂会，结果却被师兄误会，师兄弟之间的隔阂日深。总之，蝶衣对师兄，爱得深，爱得苦，爱得无可救药。最后，得不到师兄爱的回应的蝶衣用他赠给师兄的宝剑自刎，死在了师兄的怀里……

 片中师兄曾对蝶衣摇头叹息：“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唱戏得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咱们可怎么活呀。”可蝶衣就是这样，他始终活在戏里，他幻想自己就是虞姬，师兄就是霸王，他希望自己永远在戏中，永远永远不要醒来。对他而言，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最后，虞姬死了，蝶衣死了，哥哥，也死了。

很多人说，哥哥在《霸王别姬》这部戏里入戏太深，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走出程蝶衣这个角色，一度患上了重度抑郁。但在我看来，哥哥即是蝶衣，蝶衣即是哥哥。因为，现实中的哥哥也和虞姬一样，活得认真，爱得认真。，蝶衣对京剧和现代剧的那一番说法，他不肯屈从于当时的局势，说违心的话，演违心的戏。他对京剧舞台的较真与执着，丝毫不亚于他对师兄那份感情的较真与执着。

 现实中的哥哥，也是一个对事业对感情执着的人，绝不凑合，绝不随便。他敢于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在97年的一次演唱会上他说要把这首歌献给妈妈和唐先生两个挚爱的亲人，不由人不佩服他的勇气。毕竟，在那个年代，人们对同性恋还是不能接受的。哥哥其实是双性恋，据说他曾和好友梅艳芳约定：若是梅艳芳到了四十岁，还没有找到另一半，他们就到一起。可惜，2003年4月，哥哥跳楼。同年12月，梅艳芳患乳腺癌去世，那年她正好四十岁，哥哥没有等到梅艳芳四十岁生日那天。是偶然，还是巧合？2003年，对香港娱乐圈甚至对华人娱乐圈来说，是黑色的，因为损失了两名最最优秀的艺人。哥哥和梅姐两人塑造了诸多经典形象，也演唱了多首经典曲目，如今，斯人已去，但是他们塑造的经典形象永远在人们的心中，他们的经典曲目也时时被人哼唱。

 其实，不管是哥哥，还是梅姐，他们都是孤独寂寞的。高处不胜寒。舞台上看上去风光无限的他们，转过身去时，谁人能理解他们内心的孤独与寂寞？我总是无法忘怀《霸王别姬》中蝶衣的眼神，那种酸楚、无奈、痛苦、彷徨、绝望交织的眼神，是他内心痛苦抑郁，矛盾纠结的体现。那不是靠所谓的精湛演技演出来的，那根本就是本色演出，哥哥演的不仅是程蝶衣，更是他自己。

寂寞程蝶衣，寂寞张国荣。又是愚人节了，哥哥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寂寞吗？

又到四月，又见张国荣（写于2017-3-31）

    看见朋友发的朋友圈，《张国荣:14年钟情不忘，只因为你过分美丽》，哦，又要到愚人节了，哥哥已经离开我们十四年了。娱乐圈人来人往，不断有人来，也不断有人离开，但能像张国荣这样被众多粉丝深深喜爱深深挂念的明星，不多。张国荣，就是这为数不多的明星之中的一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国荣从未离开，一直都在——他深情演唱的那些歌曲，他倾情演绎的那些角色，他短暂而传奇的一生，他留给这个世界的不解之谜，他留给那些爱他的人的那些痛，一直都在。

    今天重温了张国荣几部经典电影的经典桥段，这些电影都成为经典中的经典，让后人无法超越。张国荣，是为戏而生的，他演绎的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生动那么鲜活，那么栩栩如生，甚至让人分不清屏幕上是片中人物，还是他自己，已然达到人戏合一的地步。张国荣饰演的那些角色，总让人心疼:《霸王别姬》中痴情专情的程蝶衣，《春光乍泄》中那个不羁的浪子何宝荣，《倩女幽魂》中那个可爱的傻书生宁采臣，《胭脂扣》中那个多情的少爷陈振邦，还有《白发魔女》中矛盾挣扎的卓一航，都看得都让人感慨，让人唏嘘，让人心疼。真的，看着银幕上的张国荣，看着他如孩子一般天真的笑容，看着他清澈无比的眼神，看着他孤独忧伤的神情，看着他哀伤绝望的模样，感受他演绎的那些情那些爱，那些痴那些傻，那些痛那些恨，真的，心里有个地方开始疼，而且，越来越疼。心疼这个男人，心疼这个浪子，心疼这个孩子，心疼他的孤独，心疼他的无奈，心疼他的落寞。他是人群中孤独，是人世里孤单。

    不被世人认同的爱情，不被旁人理解的行为。他一直是一个异类，而且他看得太明白悟得太透彻，这于他，是幸更是不幸。虽然他是勇敢的，但他内心是孤寂的。也许，他从来不属于这个喧嚣的尘世，他只是路过，然后在愚人节这天选择了离开。对他来说，离开，也许是一种幸福。活着对他而言，太痛苦太沉重:不被人理解的孤独，不被人祝福的爱情，希望和绝望交织的内心，没有人真正懂他，包括他的爱人。而且又或许，他从未离开，而是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冷眼旁观，带着不可捉摸的淡淡的微笑……

    真的，我们记忆中的张国荣永远那么帅气那么干净，14年前的那纵身一跃，让他的美丽永远定格。也许，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希望人们永远记住他，记住他的的美。实际上，他做到了。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美。

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开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张国荣，看着张国荣 ，怀念着张国荣。而张国荣，那个孤独的张国荣，寂寞的张国荣，美丽的张国荣，其实从未离开。他一直，都在。

    又到四月，又见张国荣。

后记：

    我记得还写过一篇怀念张国荣的文章，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很奇怪。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就好像我从未写过；而张国荣走了就是走了，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一切，上天自有安排。